朋友你听说过睡魔吗?

ID:涅涅
睡魔激推人

【绮意】浮尘 章四~章五

旧文


章四


放学后,绮罗生骑着自行车到家时,天已经完全黑下来。初冬时节,天总是黑得很快,小区里的路灯挨个亮着,把绮罗生的影子拖得长长。

他在楼下停好车,两步并作一步的上着阶梯,还没到家的时候,他听见了吵闹声从自己的家里传出来。有椅子擦过地板的刺耳声,也有男人女人争闹的言辞,他于是放轻了脚步,在自己家门口坐下。

哪怕隔着防盗门也能听得到里面说的话,绮罗生搓了搓自己发凉的手,托着腮好一会。这时门里面传来瓷器掉在地上的声音,绮罗生霍地站起,跑到楼下骑上自行车,在他身后,家里的灯光离他越来越远,他连头都没回。


夜晚的冷风把他的脸刮得生疼,绮罗生并没有什么去处,于是不假思索的往意琦行的住处骑去。那时许多人家的客厅还亮着,新闻联播刚放完,按照意琦行的作息,再晚个半小时,他就要洗洗上床了。

绮罗生冷得人都呆了,没分寸的重拍着意琦行家的铁门,吓得附近人家家养的狗都吠他。意琦行在屋里问是谁,绮罗生应他,是我。意琦行不知道他是闹哪一出,忙出来给他开门,他打开门闩后被绮罗生抓了手,绮罗生没有戴上手套,那手冷得像块柔软的冰。

“怎么回事?”,意琦行边让绮罗生进屋边问他,等到了房子里,他看见绮罗生的嘴紧抿着。意琦行于是拉着绮罗生袖子再问了边:“你这是怎么了?”

绮罗生怪不高兴的说:“我爸妈吵架,我在门口听的烦了,就骑着自行车过来。”进到屋里,他的气色好了点,看见意琦行桌上放着温水,就把杯子里的水一口气喝完。

意琦行猜想他没吃饭,也就不问他那事,刚好锅里还剩下了饭,意琦行就把饭菜都热了端到绮罗生面前。意琦行手艺并不算好,不过绮罗生这时也饿了,端着饭碗就埋头吃,他吃的急,要不是意琦行给他倒了杯热水,绮罗生就得给饭噎死了。

绮罗生吃完饭,似乎是平静下来,他用座机给家里打了个电话。他看了看意琦行,睁着眼对电话那头说着瞎话,什么老爷子浇花闪着腰了,他就过来帮帮忙,就住一晚上云云。

闪着腰的意琦行拍拍放下听筒的绮罗生说,去把碗洗了。

绮罗生看他,他又补充了句,浇花的时候闪了腰。

绮罗生悟了,绮罗生去洗碗。


意琦行家只有一张床,好在够大,睡上两个人刚刚好。意琦行替他重新拿出了一套被子,那是床绣着艳红牡丹的缎面厚棉被,像是新嫁娘的被子。绮罗生家也有那么一床,是当初爸妈结婚时置办的,可没这床这么好看,那缎面亮得和新的一般。

这床是给绮罗生睡的,绮罗生看着那大红的花面怪不好意思的,他抓了抓头,也还是没说什么。


那是绮罗生睡的最早的一天,他在书房赶完作业,到卧室一看,意琦行虽然开了盏床头的小灯,可已经靠着睡着了,只有节目在放着。

绮罗生轻手轻脚的关了电视,就照之前意琦行给他安排的洗漱。

那时,时钟才指着十。

他拍了拍意琦行,后者唔了一声迷迷糊糊的醒了,绮罗生对他说,老爷子你上衣还没脱呢。意琦行嘟囔着,声音含含糊糊的,他边这样边解着衣服扣子,想来是睡到酣处,连脱衣服都不大利索。绮罗生给他帮了把手,看到整个人睡进被子里,忍不住给他掖了掖被角。

熄灯前,绮罗生低头看了眼意琦行。这个老男人的皮肤在小灯下显得昏黄,十分温暖的颜色,好像连年纪都不大显得出来。熄了灯后,黑暗里的呼吸声就清楚了,意琦行带着点鼻音,不算恼人,只是存在感鲜明。

绮罗生听着他的呼吸声,觉得困意袭来,他翻了下身,这样就同向里睡着的意琦行面对面。微热的呼吸吹拂在他脸上,一并来的是意琦行的味道,干净而清爽。


那晚的清辉洒进了没拉上窗帘的房内,照得室内格外清净。

这样清朗的月色,似乎是许久都没有过。



绮罗生的父母不久就被调去了邻市,因为次年就是升学的紧要关头,转校会影响功课,绮罗生只好带着自己的行李住进学校,成了住校生。那时管得紧,绮罗生整日在学校里对着课本,最盼着的也就是周六下午。他总是会背着一包脏衣服,跑去意琦行家里。

意琦行会板着脸说他邋遢,然后把那些外衣一股脑的倒进洗衣机里。他家那台洗衣机平时都是养尊处优着在卫生间休息,周六就格外忙碌的洗着,谁让绮罗生除了外衣,偶尔还会带来被套床单。

冬天的衣服难干,要是天不好,那些挂在晾衣绳上的衣服就硬梆梆的挺着,好几天才能干透。怕绮罗生在学校待着没衣服穿,意琦行会边抱怨声绮罗生就是麻烦,边拿着那些衣服送去学校。

这也让绮罗生养成了个习惯,在意琦行该送衣服来的时候,他总忍不住往着窗户瞟着,看着走廊是不是站着个白头发的老男人,有时真看到了意琦行,他不自觉笑了,却被意琦行瞪了。下了课,他乐呵呵的去找意琦行,就被训着,上课的时候你往外头瞟什么呢?!

我瞟老爷子你呢,今天也是这么精神,看着好像更年轻了。他这么说着,意琦行就答,贫什么嘴。他老人家把衣服往绮罗生怀里一塞,就走人了,绮罗生看他步伐,觉得被夸了的意琦行连步态都轻快些。


那一年冬天似乎格外的冷。过了元旦没一两天,这里就下了场鹅毛大雪。

这雪一直积到了周末。

绮罗生周六晚上是在意琦行家过的夜,他像自己家那样的悠悠哉哉。夜里睡觉时,房间里冷得有些像外面,绮罗生索性跟意琦行挤进了一床被子里,上面再盖着那件厚实的大红缎被子。盖着两床被子,身上够沉的,因为两人睡得位置错落,肩膀与肩膀间空出了位置,被子外的风直往里灌着。绮罗生于是缩着脖子朝意琦行挨着,他坏心,凉凉的手要贴着意琦行的肉,后面他被捉住了手,意琦行训他,臭小子净生坏心眼。

绮罗生笑嘻嘻的说,我睡不着,老爷子陪我聊天吧。

意琦行嗯了一声,算是答应了。

绮罗生就问他,老爷子你多大了?

意琦行说,比你大,比你爸妈大。意琦行说到岁数时,总是不大高兴,就像是岁月欠了他钱,不但不还,还逃债逃到了老远的地方。

绮罗生不知道他多少岁,从前是做什么的,为什么无儿无女,又为什么要对他那么好。如果一切都归于投缘,那也太过奇妙。

绮罗生并没有逼着问意琦行的年纪,只是凑在他耳边胡乱猜着。

是五十?六十?七十?八十?……干脆还是二百五吧。

意琦行笑骂他,你当我是王八吗,小白眼狼蹭吃蹭住还贫嘴,明天就给我滚回学校去。

本来就是要回学校的,绮罗生嘟囔了句。

那就现在滚出被子。意琦行在被里踢了绮罗生一脚,踢得被子窜冷风,怕冷的绮罗生忙抱着他,老爷子,你要是冻死我了,你可怎么办啊。谁陪你说话,谁陪你解闷,谁帮你暖床……

他越说越乱七八糟,意琦行索性不理他,背过身去睡。怕冷的绮罗生从背后贴着他,笑嘻嘻的说,老爷子晚安。

意琦行嗯了一声,没有再出声。

他背后的绮罗生没一会就睡着了,脸还贴在意琦行的背上。


意琦行却睡不着,他以为他已渐忘了岁月,可是当回忆上涌时,发现它们还如旧日光鲜。

那时也是个冬日的晚上,因为条件不好,屋外呼呼地吹着冷风,他们却只有一床棉都露出来的破被。于是两个人紧紧抱着,分不清是谁更冷,好像抱着时就暖了起来。他们交换着呼吸,近得彼此眨眼能感觉眼睫碰在一起。

等暖和起来,他忽然听对方笑着说,你鼻子生得太好,戳得我脸颊好疼。

他回嘴说,你身上太香,害的我鼻子痒痒。

后来,他们也不说话,只是抱着。

对方也是比他先睡,他因为胸口莫名地跳的心慌,就看着有月光映照的墙。房屋是很久以前建的,墙皮掉了许多,墙角还布了蜘蛛网。他看着月影在墙上的剥落处、凹洞间缓缓移动。

那是他这生中,见过的最美的月。那时枕边,也是他今生最爱的人。

也是叫绮罗生,也有张秀美好看的脸。



章五


绮罗生那一年中考,靠着天生的聪明和住校的那段时间的努力,考进了市里的重点。出于他学习的考虑,家里决定依旧让他住着校,绮罗生只在放长假的时候坐着火车,回到邻市的家里。

那时候通往邻市的还是有些旧的绿皮火车,它会带着绮罗生驶过玉寒江,那江还是带着难闻的味道,浮着难看的绿藻。绮罗生托着腮看着外面的场景,能望得极远,视线的尽头是若隐若现的山脉,不高却透着灵秀。

据说那曾经也有高山,住着白衣出尘的仙人,后来极高的山峰消失了,这里就多了个仙隐峰的传说。

绮罗生这样看着风景总会忍不住睡着,等到了站,乘务员会提醒乘客下车。被拍醒的绮罗生揉着眼睛下车,火车站熙熙攘攘的人看得人心头发慌。他背着包坐公交回家,明明是安家的所在,可是眼前的街道建筑都是陌生的。周遭的人说话也都带着些口音。绮罗生初次一人回这里的家时,在半路都有调头到火车站买张返程票的想法。

他带着风尘回到家里,有时父亲在家,有时母亲在家,又或者两个人都不在。

如果父母都不在,绮罗生会打个电话给意琦行。


——老爷子,我到家了。

——路上没什么事吧。

——哪能,就是无聊……车轨边都是田地,没什么好看的。

——……臭小子没吃过苦,就该让你到泥巴地里去。

在听到开门声前,绮罗生都舍不得放下电话。那边意琦行的声音低沉得让他耳朵有些发痒,听筒因此被他从左耳频繁换到右耳,再换回来。等到开门声响的时候,绮罗生就挂了电话,回到自己的房间里。

这里的房间并没有怎么布置,绮罗生躺在床上时,也只看到空白的天花板,这时他格外想念自己宿舍里的海报。虽然寝室突击检查的时候,他总要把它们撕下来,撕下来再黏上,和宿管作着旷日持久的斗争。

回来的家人会在客厅叫他名字,绮罗生会高声应他们,这一切也都还不错。

然而不知何时,他的父母相处时,就像实验室里的化学反应。他们或许试着忍耐,想在他面前维系着正常的家庭关系,然而忍耐的微笑就是在岁月侵蚀下的粉刷墙,渐渐潮湿、裂开、簌簌得掉下墙皮。

这样的事情,绮罗生并没有对谁去说,连意琦行都没有。

他关着门,偶尔会听到门外的争吵声,他该是出去劝架的人。只是当他第一次这么干时被两人推开到一边时,他就不打算这么干了。争吵就像是井喷的水,因为过往不断的挖掘,才会在一夕喷涌而出;它又像是溃堤的坝,堵不如疏。

绮罗生不作为的躺在床上,他会想起他帮意琦行搭着花架,让花藤能攀满整个庭院;也会想起在意琦行家的有太阳的午后,他拿着画板画画,意琦行睡在椅上。恶作剧时,曾经拿过颜料涂在意琦行脸上,可没想到意琦行脸皮薄,吃颜料得很。意琦行醒过来骂了他几句,就去洗脸,洗了很久还能看到淡淡的蓝色颜料,意琦行那张保养不错的脸皮也被洗得通红;绮罗生很有负罪感,于是狗腿地给意琦行削水果、洗碗、洗衣服。

这些脑海里的记忆,在门外的争吵映衬下格外的美好。

绮罗生有时这样枕着睡着了,嘴角还带着笑。


回学校前,绮罗生口袋里被父母塞了些钱,被叮嘱着不要委屈了自己,要是缺钱了就打电话回家,到时爸妈会去看他。绮罗生被他们送到了火车站,上了车才觉得有些心酸,火车启动时,车窗外的人影是缓缓离开视线的,等到出站了,那速度才快起来。

是谁说少年不知愁滋味,只是忧愁各不同。窗外的景从灰色的水泥建筑渐渐变成了空旷的郊外,又从郊外变成了田地,错落的水田、铺着瓷板的水泥房,有时也能看到人在田垄上走着。

绮罗生会对着窗外看很久。

这样发呆的习惯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养成的,要是让意琦行看到了,保准会叫他呆子。

那年如果要说,在绮罗生记忆中留下痕迹的该是窗外的景。

春、夏时总是碰上雨天,时而作着轰隆雷声,时而是细密的雨,雨水扑打在窗上,汇成流淌下,绮罗生隔着玻璃也能感觉到外面的潮气;秋时窗外的草木褪去了春夏时的绿油,枝叶枯黄得让人担心是不是轻易就能烧着,也作着大风,裹着落叶在空中飘着,在天阴沉的时候显得凄凉。

而冬天,冬天有在车站等候的意琦行。


绮罗生还记得是大年初四。

他给家里留了字条,就背着包回到那座城市,因为他答应了意琦行。

初三的那天上午下了大雪,于是初四火车晚了点,绮罗生下车的时候,已经是快中午。意琦行是在站台等他,穿着件厚实的呢子大衣,头发白得像雪,火车还没停的时候,绮罗生就看见了他。

绮罗生下了车,就去拉他手,有些埋怨的说,老爷子我不是不用你来接车吗?

意琦行哼了一声,被他拖带着走。车站里的雪清了不少,可车站外还堆积着雪。绮罗生下楼梯的时候,一脚没踩稳,身形就往一边歪。意琦行忙拉着他一把,却给他也带歪了,也还好绮罗生第二脚踩稳了,他们俩才没在地上摔成一团。

绮罗生反扶着意琦行,有些后怕的数落他。你可吓死我了,我摔摔没什么,你要是摔着了,我可就要背着你去医院拍片了。

意琦行不高兴回了他,要你多管闲事,我身体硬朗着。

绮罗生知道触了他地雷,只好补救。是、是、是,你最硬朗了,钻石磕着你都得缺个角,可我这不是宝贝你吗。不扯了,我们回家去。

意琦行给绮罗生“宝贝”那两字给气笑了,恨不得在绮罗生腿上补一脚,但地上有雪化结的冰,绮罗生拉着他正小心走着。意琦行只能悻悻作罢,骂了绮罗生句,越大越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。

绮罗生悠哉回了句,我本来就是属狗的。


他们回到家里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的事情,意琦行昨天刚好扫了雪,在门口堆着。绮罗生忍不住说了句,这雪我还没玩呢。

意琦行说,你几岁了?

绮罗生特严肃的说,五岁。

意琦行懒得理他发疯,就把这熊孩子推进屋,点炉子准备做饭了。

绮罗生在他做饭的时候,自顾自地打量意琦行的家。在他放假回家前,还特地到意琦行这里打扫过卫生,把什么纸盒、瓶子堆到庭院里,又是拖地又是擦窗户。意琦行在书房的桌下还有个大箱子,里面也存着书,意琦行让他把书摊在院子里晒晒,别让虫给蛀了。

那些书什么种类都有,诗词、传记,杂七杂八得让绮罗生看不进,现在绮罗生正好无聊,就又去看意琦行的大箱子。

那箱子原本还有灰,也给用抹布擦干净了。绮罗生取了一摞放在桌上看,旧书还是带着些味,让他鼻子发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。

他随意翻了翻,看了本笔记,是很老旧的黄皮本子,绮罗生耐不住好奇就翻开了。

字是意琦行的字,比现在还要张扬些,绮罗生没怎么敢看内容,只是粗略的翻着页。他刷刷翻着,这时就掉出张照片。

绮罗生看到了年轻时的意琦行。明明是合照,绮罗生还是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后排的意琦行,灰色的照片里只能看出他穿着白色的衬衫和深色的裤子,望着镜头的模样是桀骜不驯的。这可真奇怪,对个照相镜头也露出自己了不起的样子,绮罗生这样想着就禁不住笑了。

这会正巧厨房里的意琦行就喊他帮忙,绮罗生在书房里应了声,对照片也没细看,就插回笔记里,他又把书重新放回去,这才去厨房帮忙。


意琦行中午一口气烧了五六个菜,绮罗生看着鸡鸭鱼就咂舌说,老爷子你别是把年夜饭专门留到了今天吃。

意琦行说,要吃就吃,不吃就扒白饭。

绮罗生说,这么多菜吃饭多可惜,一起喝点酒嘛。他边说边自觉的拿了意琦行放在柜子上的茅台,绮罗生晃了晃瓶子,发现酒少了大半,就又问,这酒怎么少了?

朋友来的时候喝了,意琦行回他,可绮罗生又问,什么朋友,老爷子你朋友来了也不叫我看看,还能多收份红包。

意琦行瞟了他眼,说道天增岁月人增寿,绮罗生皮又变厚。绮罗生反正脸皮厚,这话就当没听见一样,他拿了意琦行喝酒的酒盅给他们各倒了一杯。别看那酒盅巴掌大,真正喝起来也有二两,应着年景,绮罗生开了客厅的电视,边瞧着节目重播,边和意琦行闲话。

菜不知不觉给他们就着酒吃了大半,他们还换着台看晚会,绮罗生爱看小品相声,不时笑得前仰后合。意琦行比他含蓄些,有时才笑出声,在他不知道的时候,绮罗生有偷偷瞄他。看他那张脸在酒醉下微红,眉眼的神采依稀是青年那会。

他说,老爷子,你要越活越年轻啊。

意琦行瞪他说,我难道不是吗?

绮罗生说,确实是啊。绮罗生一手托腮,把杯里的酒喝完,他大概是有些醉了,嘴角忍不住向上扯,维持着笑脸好久,明明脸颊都有些酸了,可是还是满溢着喜悦。


绮罗生酒量浅,后劲上来就忍不住眯起眼睛,等他睡醒的时候,天已经黑了。他瞄见客厅的余光,意琦行应该是在书房。

绮罗生头还有些晕,就又蹭了蹭枕头。随后,他感觉好了点,就开了床头灯。

转头就看到床头的红包。

绮罗生没忍住,笑出了声。

他忍不住对着隔壁喊,老爷子,红包能不能再包厚点啊。

意琦行没好气的回他,做你的梦去。



未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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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8-03-20