朋友你听说过睡魔吗?

ID:涅涅
睡魔激推人

【一页书X四无君】世事如棋 幕十四


王隐的埋身之处并不算隐蔽难寻,又适逢步怀真调查冷非颜之事暂告段落,四无君便同一页书步行而去。

他们都鲜有这样的时间漫步,就是有那样的时间,也无身边的另一人。四无君同一页书走在林间小径,眼下已经是午后,天气真好,风过林中隐约可听鸟兽虫鸣。四无君领口微微敞着,摇着折扇,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,纵是有人因为姿容过人多看他几眼,也想不到他会是天狱军师。

一页书用着步怀真的面貌,那面孔平日笑着的时候让人觉得讨喜,这时候没什么表情便让人觉得紧张。四无君早已习惯,两人并肩而行,不时因为四无君要观赏景色而停步。

景色说起来都没什么出奇之处,只是两人所行的所在,地势渐高,举目望去层峦叠翠,天蓝如洗,看起来悦目非常。

四无君打开扇子,眯着眼看着景色,说道:“大好山河,枭雄竞逐。”

一页书说:“想想就好。“

四无君看了他一眼,收了扇子,同他说道:“这盆凉水你倒是会泼。”

“山河美景乃天成,给予万民,不为一人独享。”

“那若是两人呢?”四无君似笑非笑以扇指着眼前青山,“山河美景你我二人共享,不好吗?”

“你我此时也是两人共赏一景。”

“一页书也说话狡猾起来了。”四无君用扇子敲敲他的肩膀,“众生多庸碌之辈,是何德何能让你梵天护航?”

“众生皆苦,因为天道如此;如叶口月人、妖后之人进犯中原,是苦上加苦,乃是人祸。”一页书说道,“苦海沉浮,天劫不可避,人祸却可消弭。”

四无君对这个答案毫不意外,他还是那般似笑非笑,像是遇到了有趣的事情。

“一页书可知四无君在想什么?”

“你当日为拖延时间激怒我之说,当有七成是四无君心中所认同。”一页书说道。

“七成确实不多不少。”四无君用扇子敲着掌心,“只可惜眼下四无君飞不出你的五指山,不能再展抱负。”

他语气里几分感慨,好似认定了这个既定事实,说着可惜,却也并无多少遗憾。

一页书低垂了眼,在四无君话音刚落时,就将人抵在自己与树干之间,低头吻上。他细致地吻着四无君,不同于交合时的激烈,只将四无君的嘴唇吮吻着,四无君回过神便迎合着他,甚至反过去在一页书的嘴唇上轻轻咬了一口。

“一言不合就将人如此对待……”四无君低笑出声,“一页书你的自制呢?”

“你若要脱身,总有招数。”一页书说道,“难脱指掌,无非是四无君不愿。”

四无君拿扇抵着一页书胸口,试图将两人过近的距离拉远些,摇头道:“听着像是给我贴金,结果还是你一页书神通广大。”他挑着眉看着一页书,那双望人的眼睛,颇有几分不满,可他终归推不开一页书。

这时,路边山道渐渐有了人声,在树下的两人都是五感灵敏之人,听到草鞋同地面摩擦和柴刀荡开杂草的声音,就知道是进山讨生活的猎户农夫。脚步声从远到近,四无君想跟一页书此时离开,避开这些人,却被一页书带了个转身,两个人闪到了树干的阴影处。这棵树颇有树龄,长在山道旁,撑起一片阴凉,寻常男子也要三人才能将它合抱。

一页书同四无君对上眼,看四无君眼中不满之色更重,便同他贴近,亲吻落在四无君眉间,又随之落在了眼睫上。四无君不得不闭上眼,顺手握住了一页书的袖摆,想让他停下,却被那轻轻的、带着温度的吻给亲得有些畏缩,仿佛一页书正对他做着某件让他羞赧的事情。

“一页书你在做什么?”四无君低声问着,他听到三个人正交谈着,走着这条山道,赶在天黑之前下山,那声音随着他们的呼吸越来越近。

一页书吻住了他的唇,用行动回答了他。他在亲吻四无君。

四无君闭上眼睛,感觉到自己被一页书的气息侵入着,这个破戒之人倒也不畏惧让寻常百姓发现两名男子在树下亲吻。反倒是四无君忍不住皱起眉头,他不怕被人发现,却觉得被一页书这样压制着亲吻过于羞耻。

那亲昵的热度已经落在了他的颈间,之前稍微敞开的领子成了败笔,给了人可趁之机。当柔软的唇落在颈边时,四无君觉得一页书身上的热度都要渡到了自己身上来,被亲吻的颈脖让他不禁想起两人欢好时的交颈姿态。

一页书的气息包围着他,干净、炽热又不容反抗。想起这些的四无君感觉到腿有些虚浮,他本该清醒的意识这时候像被蒙上了一层雾气,察觉到此点的一页书不由分说的揽住了四无君的腰,这让四无君同他贴得更近了些。

四无君感觉到猎户交谈的声音已经近到就在树干之后,他本能将自己的声息隐藏,却在这时被一页书亲吻到了喉结。命门被拿捏的紧张让他不由攀紧了一页书,喘息声由此而出。

那声响引得人注意,说道:“这是什么声音?”

“好像是人的声音?”

“荒郊野地,除了我们哪有其他人。”

“总不会是听见鬼声了吧。”

那张口就说见鬼的,被另外两人唾了顿晦气。自然没有大白天见鬼的道理,但三个人还是快步往山下走去。四无君听到人步伐远去,心头一松,这时一页书才停了动作,看着四无君现在的模样。

四无君的眼角有些发红,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急的;被吻过的唇略有些红肿,颈上的吻痕也很分明,都是被一页书亲近后的痕迹。四无君深吸口气,把理了理凌乱的领口,让拉上的衣襟掩住自己身上的痕迹,却还是在同下颌相接处,露出抹红痕。

他知晓一页书望着自己,与他对视时就看到那眼眸里赤色未褪,若无其事地抱怨道:“这么不知收敛,若是他人看到,简直伤风败俗。”

“一页书问心无愧。”

四无君才不去接他的话,大步朝前走去,一页书在他身后跟随,看他走得气势汹汹,衣袂翻飞。直到路口分岔之时,这才转头看向一页书。

一页书指了方向,四无君却还留在了原地,等一页书走到他面前,这才轻咳一声与他并肩而行。


顺着一页书所指的道路,他们已经翻过了这座山,王隐的墓处更加接近。四无君脚步放缓,一页书有所觉察,也如他一般放慢了步调。

“即便是你,拜祭故友亦有所踟蹰。”

“我自他改名之后,再不相见。今日一行,是为了还他事后祭拜之心。”四无君皱着眉说道,他不欲再暴露此时的心情,正要快步前行,却被一页书拉住了手。

“有人。”一页书同他低声说道。

四无君环顾左右,此处地势不高,除了林木也再无其他,便指了距离王隐墓地不远的山阴处,眨眼间布下几道障眼法,同一页书藏身此处,远望着王隐之墓。

会前来拜祭王隐的人不外乎几个人,四无君站在隐蔽处,心头几个人名掠过。直到沐流尘一袭黄衫出现在眼前,他也不知为何,轻呼了口气。

沐流尘提着一壶酒来到王隐的墓前,在墓前站立。四无君凝神细听,隐约可听到沐流尘在同王隐说些什么。

王隐之于沐流尘,远无四无君那样复杂,四无君眼中的沐流尘从不在意观念的冲突,一如上善之水,可包容万物。曾经的王隐是男儿的快意,那么沐流尘对于四无君来说,便是可以让他放松的存在。沐流尘不介意四无君是否想要肃清冥界,亦不在乎这世间许多事物的变迁,在沐流尘面前,从来不需要担心理念的冲突。

沐流尘只在乎武痴绝学,为此亦是穷尽心力,这样直白的沐流尘让四无君非常放心。

“想当初,你我三人也曾坐拥一湖波光,在我居所把酒言欢。如今,竟只剩下沐流尘一人……”沐流尘说着,倒下了第一杯酒,“先是四无君,如今又是你,着实可叹。且饮下这第一杯酒吧。”

“那日四无君的尸身被步怀真带走,我一路跟随,却被他发觉,过了两日,他才在一次武痴传人聚首之后,告知我四无君的葬身之地。你莫笑,有时我觉得四无君并没有死……”沐流尘向杯中再斟一杯,“他平日算计如此精明,又怎么会死于决斗?上次你我共醉他的墓前,醉时,我便想,是不是该打开此墓,一观究竟……可沐流尘终究不愿意一赌,使他再受叨扰。毕竟,若他在世,一定会来寻我。”

沐流尘洒下第二杯酒,又絮絮说着。藏身在不远处的四无君忍不住朝他走近一步,他凝功在耳,将沐流尘的话听得分明。他鲜少见到沐流尘如此情绪外露,更不消说见他直接就着瓶口豪饮,这敬王隐的第二杯后,沐流尘用手抚着王隐的墓碑。

“饮下这第三杯,我必须走了。如今叶口月人针对武痴传人展开逼杀,我亦是其中之一,我还要聚集其他众人……”沐流尘站在墓前一阵沉吟,似乎是心中有所思量,他缓缓倾倒出壶中的残酒,看酒液没入地上湿润的泥土,“一壶酒尽,也不知下次沐流尘是否还能再同你共饮。“他末了一声叹息,将酒壶放在王隐墓前,又静静站了片刻。

四无君看得出神,直到沐流尘离开,这才如梦初醒。因为担心沐流尘窥破障眼法,他们又在原地站了片刻,等到一页书确定周遭再无旁人时,四无君才挥袖撤开,朝王隐之墓走去。

一页书跟在他身后,看他摆设香烛,原地酒香依在,四无君闻着只觉得有些心烦意乱。

“你可以同沐流尘说明实情。“一页书忽然道。

“你可以容忍吗?”

”既是你的知己,一次信任又何妨。“

“哈,再谈吧。”

四无君将带来的酒放在王隐墓前,道:“我不同王隐饮酒,下辈子改回八荒无尽,再来找我共饮一觞。”

他这话说得格外认真,若是沐流尘在,恐怕会摇着头说他同死人斤斤计较。

可四无君本该如此。

四无君说完站直身,转身离开。一页书跟在他身后,问道:“接下来去何处?”

四无君说道:”我此事已了,自然是回那里,静观自身变化。“

一页书道:“如此也好。我与你一同回去,徐行与冷非颜之事,需要徐行与陌上尘告知事实原委之后才有后续。“

“哈,那一页书真是难得清闲。”

两人结伴而归,不同于来时的步行,他们回去之时身法如电。四无君气息弱于一页书许多,于是一页书将手搭在四无君腰上。然而回去之行,注定不顺,就当他们行至半途的时候,又遭到了截杀。

一页书反应异常迅速,他一道掌力送在四无君背后,使得四无君借力又疾驰了十数里。四无君站定回过头,只见身后邪气妖氛将天际都染得一片青光。

如此阵仗,除了妖后不作二想。

四无君见没有人追来,便知道妖后派兵的目的,不在于试探身份,而在于将步怀真斩于此地。步怀真或许会死于这样的阵仗,但一页书又怎么可能折翼此处。四无君倒没有什么担忧,于是隐藏身形,朝战团之中靠近。

负责逼杀之人,生的模样怪异想来就是叶口月人,而杀阵之中,多是被炼制后的妖尸,即使是被一页书打碎,转眼又拼凑在一起,不知疲倦的朝一页书攻去。

一页书还是步怀真的模样,四无君凭借耳力,推测他不过使出一半的功力。名为骧驖的叶口月人变幻着掌中的奇异兵器,那如棍状的铁器击在掌中犹带电击,步怀真一时不查,掌上已经被电得有些发黑。

他才一退开战团些,那妖尸又粘了上来。四无君看还有一人在旁观战,似乎是妖后座下大将,便不动声色,隐在一旁。再观望战团,又见妖尸每碎裂一次,便有青色诡异光芒落入地中,四无君皱起眉,但他毕竟非术法专精,一时又不知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。

这时,骧驖将棍再变,已经是一把带光长剑,他朝一页书猛攻而去。一页书招架之时,地上青芒猛地爆发,将他动作拘束。

那邪气枷锁缠身,限制了一页书本身功力,再逢骧驖进攻,他身法连退,却越见迟缓。四无君知道一页书不欲暴露自身底牌,正要出手相帮时,却听到一页书一声轻啸,自身佛气压抑不住,将妖气枷锁尽数破开,那暴涨的佛力几乎让四无君都有些不适。

妖尸在一页书的佛力照耀下变为齑粉,升上半空中的一页书,欲再攒极招。四无君看他起手,暗道一声不好,一页书一向沉稳,怎么此时身份显露,不是抽身而退,反而欲大开杀戒,将妖后人马尽数埋葬此处。

四无君不想一页书再陷战局,于是起身一跃,压低声音说道:“同我走。”

一页书瞬间觉察是四无君,便气息一歇。而四无君无意停留,身形一转,已经将一页书带离。为了甩开身后追兵,两人特别波折一番,等到回到暂居的地方,已经是日暮西山的时候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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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7-05-01