朋友你听说过睡魔吗?

ID:涅涅
睡魔激推人

【一页书X四无君】世事如棋 幕十六

 

四无君与一页书欢好一夜,第二日醒来,看一页书还在睡在他枕边。一页书觉察他醒了,便睁开了眼睛,眼神清明,想来不过是阖眼陪他假寐。四无君坐起身,这才发现比起上次的酸软,如今随着功体复原,倦怠感总算退去不少。

他又让一页书替自己取了套青色的锦袍换上,将自己打理齐整,这才喝上一口茶。

“妖后昨日试探,想必已经明了你的身份,这信息不知道她要如何利用。”四无君沉吟一会,“不知她手下众人是否会好奇我的身份,他们既然能埋伏在那条路上,势必有探子了解到你数日往来行程。”

一页书仍旧是不甚在意的模样,四无君看他低垂着眉眼,剥着橘子,道:“梵天,你有何高见?”一页书看他眉头高挑,显然是对自己不言不答有意见,便把果盘推到四无君面前。

“妖后纵有后续,亦不足为惧。”

四无君想起前些日子同一页书所说的,若四无君尚存人世一事,同一页书牵连上,一页书当如何。

四无君从果盘里捡起一瓣吃下,又酸又甜的滋味从舌尖泛开,他于是又捡了一瓣,如果不是果盘很快被吃完,他险些要忘记自己要说什么。

四无君眯着眼,说:“既然你都不惧,那我就不操心了……这橘子挺好吃的。”

一页书于是又替他剥了一只,四无君吃得也快,转眼就有四只下肚。往日他倒鲜少有这样的胃口,四无君想了会,便去书房研墨将此事记下。先天之人少有贪图口腹之欲,四无君自功体逐渐恢复,已经渐渐少了进食,每日只饮些茶水,今天的情形确实有些特殊。

一页书又问他:“可还有什么异常?”

四无君沉吟一会,然后说道:“想吃现摘的莲子。”

这想法也是突如其来,连四无君都有些奇怪。他看了看一页书,一页书很是干脆,便道:“此地往西行五十里,应该有河。”

四无君又说:”我们先到公开亭一遭,看妖后是否有所行动;若无,既然你三槐城之事尚无结果,便同我一行吧。“

一页书对此没有异议。四无君出门之前,思及公开亭闲人往来众多,难保会有见过四无君的人,便将自己的面貌稍加变化。早年他行走江湖,因为行事霸道,难免招惹些难缠的敌人,略通些易容之术总是能减少些麻烦。将轮廓调整得柔和些,在一页书眼前片刻变成了个陌生人。倒是那双眼轻佻在一页书脸上一转,看一页书是否神情变化时,实实在在是四无君。

“步兄,请吧。”四无君折扇指着门口,似笑非笑地望着一页书。

“倒也有趣……”一页书说完摇了摇头,又同四无君露齿一笑,已经是步怀真了。他没有随着四无君的意思先行,反而牵着他的说,“我是要叫你四无兄好呢,还是百朝兄呢?”

“叫兄长就好了。”四无君任由步怀真牵着手,“我叫你贤弟也是极好的。”

“顺从兄长一次也无不可,”步怀真说道,“可之后,兄长可也要顺从我一事才对称。”步怀真笑盈盈地望着四无君,那神情可是在一页书面上见不到地,四无君鬼使神差地就应了声。

等他被步怀真拖着手带出门时就后悔了,一页书昨夜应承了的事情尚且将他折腾成这样,眼下他都应承了步怀真,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。

 

同步怀真相处,跟一页书是截然相反的。

一路上倒是他同四无君搭着话,全然不似和一页书之时都是四无君劳动唇舌。

两人先去了不远的镇上,此时的市集上正是热闹的时候,不少邻乡的农民村夫或担或车,带着自己的东西来市集上交易。四无君往日行走在贩夫走卒间总会记得同人保持距离,可今天身边伴着的人是步怀真。

步怀真有意同他玩闹,便拉着他去看街边的店铺,言说道:“兄长,你看那里有糖葫芦。“

四无君道:“贤弟喜欢,为兄买给你。“

步怀真回道:“耶,应当是做贤弟的请从未尝过的兄长吃才对 。“

四无君道:“贤弟何必同为兄客气呢,方才为兄看你还瞄了街上的糖人,好事应当成双,为兄再给你买只糖人好了。”

“兄长都知道好事成双,我又岂能一人独享。”

他们拿着这点闲事磨嘴皮子,四无君顺手就买了摊上所有的糖葫芦和糖人,让步怀真随手赠给小巷边的童子们。

步怀真问着稍大点的童子:“这两天茶楼里的说书先生都说些什么故事?”

“说书先生讲到了四无君怒上云渡山。”

“你那是城西的先生讲的。我家附近那个说书先生讲到了步怀真怒上邪能境了!”

一边的女娃咬着糖人,娇滴滴地问了句:“他们怎么都在生气啊,是不是脾气不好?”

这一打岔,话题便远道了天边去。

“那不是生气,那是气势。”

“可是步怀真上邪能境杀了鬼隐,他是不是脾气真的不好?”

“鬼隐是坏人,一定是做了坏事才被打爆的!”

一群孩童这时将话题跑得好远,步怀真、四无君对视一眼,静悄悄地退开。步怀真嚼着糖人,那糖有些硬,他咬得嘎嘣直响,四无君觉得他这样像极了小孩子。把折扇打开,半遮掩了自己的脸,这时步怀真正巧回头看他。

步怀真说道:“兄长你这番模样,好似在嫌弃为弟。”

四无君说:“不是好似,是就是。”

这街边的孩童再简单不过,若真的有些消息天下皆知,他们便有样学样,如今可知,妖后无意将步怀真身份宣扬的天下皆知。四无君心内有底,也就放下一层顾虑,稍宽了心思。

步怀真好像全然不知四无君的盘算,同他说:“当时你我相遇,也是步兄长步兄短的喊人,如今倒是嫌弃起人来。哎,真是世风日下,人心不古。”

他们穿街过巷,打算自城镇西门而出,此时走的是最近的路,不如街道繁华,却看青苔爬壁,镇上人居所的老树越墙撑起一片荫凉,颇有意趣。

“贤弟也应知道今非昔比一词。”

步怀真道:“今非昔比……的确、的确。”

步怀真“的确”两字说的意味深长,四无君就感觉到手被拉住,步怀真将他人一拉,带进怀里吻上来。那吻过来的唇上糖渍还在,顶开他唇的舌尖还散发着甜滋滋的味道,四无君被迫尝了一嘴的麦芽糖味道。

步怀真道:“我同兄长关系今非昔比,就是嫌弃一下,那也是打情骂俏是不是?”

四无君道:“那看来为兄不教训一下贤弟,是有违贤弟期待了。”

步怀真这时候歪着头望他,好似任君宰割,四无君看他这副滚刀肉的模样,只能在拿扇敲了敲他,哼了一声。步怀真笑了笑,伸手去拖着四无君,四无君白了他一眼,随他牵拖着带路。

 

他们向西而行,西出便是条可行两辆马车的大道,只因为西向城镇靠着水路,商贸比他们所暂居的那处更为发达些。两人看似悠闲,实际上步程比想象中要快,四无君本来是要化光而行,可步怀真拉住他,说高来高去太过先天风范,吓不到凡夫俗子也会吓到花花草草。

那往来马车扬起尘沙,四无君拿折扇将尘沙扇去一旁,看着落了一脑门灰的步怀真。

“贤弟,这尘沙的味道如何?”

步怀真掸掸灰,说:“兄长让我抱一下就知晓。”

“两个男人,抱来抱去像什么话?”

“闲话在他人嘴上,兄长又何须介怀呢。兄长心中愿意就好。”

四无君瞥他一眼,漫道:“贤弟一路都在撩拨为兄,这是想要作甚?”

步怀真老实说道:“兄长这副模样少见,瞥人时抛送秋波,光是撩拨就觉得很有趣味。”

光天白日里听步怀真说这样的话,四无君都要红了脸。他易容时只是将棱角修饰掉,让人瞧不见凌厉,倒没想到让步怀真浮想联翩。

步怀真又说:“兄长你脸又红了,我幼时读到一句‘色若春晓之花’,想来就是如此。”

四无君说:”停住了!……你我以城中最高一处为约,先到者为胜。贤弟以为如何?”

“那就以输家一个要求做彩头吧。兄长伤势未愈,为弟让兄长三息如何?”说罢,步怀真又叹息一句,“兄长真是不近人情,君不见戏文之中,男女若是情投意合,总是要诉情一番……”

“击掌为约。”四无君也不等步怀真说完,直接同步怀真亮了手掌。

步怀真同四无君一对掌,那劲力送四无君扶摇而起,三个呼吸之间已经消失在视线之中。四无君遥遥传音给步怀真,说道:“算你会做人。”

步怀真回道:“情情爱爱的事情,总要兄长心甘情愿才好。”

他说完才去追赶四无君,四无君先行一步,他心知就是功体未损也不一定能在身法上同步怀真一较长短,于是沿途便布下障碍。应了一句“神仙打架,小鬼遭殃”,四无君随手布下的迷阵让行人如坠迷雾,而步怀真又将其破去,于是转眼又是天地清明。大家不明就里,只好说今天一定是时辰不对,这才一路上都遇上了鬼打墙。

四无君自然不知道随手引出的小麻烦,他只感觉到步怀真牢牢地缀在自己身后,让他又有些不甘心。

数十里的路就在脚下倏忽而过,城门口排着一条长队的城镇便在眼前。四无君自然不会让守城门的守城卒耽误时间,他身形一拔,就跃上了城墙。即使是城墙上有巡逻的士兵,也只觉得眼前一道清影一晃而过,只能暗骂了句活见鬼。浑然不知道四无君已经落在了临近城墙的大树,如燕般轻盈起落,瞄准了城中最高的一处。

城中最高的一处,乃是城中隶属儒门的书阁,说是书阁实则是议事的所在。儒门书院地段上好,出了门坊就是繁华人世,四无君等凑近,才发现虽然叫做儒门书院,实则也是武林门派。就是门坊负责轮值的,也是有武艺在身。

也不知道步怀真事先知晓不知晓,若是知晓,也不提醒他一声。

四无君自然不会认输,他也是知晓些阵法,于是跃上院内的枝头,暗观书院布置。

此时恰是书堂讲学的时候,也无几人会来回走动,若是要不引人注意,只要避开书堂即可。四无君敲定了路线,便隐入了院内。

他才走过一进院落,就听见了院外有喧哗之声。

“你是谁,竟然擅闯书院!”

这直接硬闯倒也是符合一贯作风,四无君挑挑眉也不去理会。倒是那喧闹之声,给他吸引了众人的注意,又告知他步怀真的位置。四无君这时已经不用刻意隐藏身形,于是在旁人的喝骂步怀真之声中,朝书阁而去。

那书阁高耸,约有十数丈高,四无君在临近书阁时也被人发现了行踪。

“你们看,此处还有一人!”那人想来是书院中弓部学员,说完已经是一箭射来。四无君展开手中折扇,扇面将箭拨开。那学员身边人也跟着反应,拔剑朝他飞奔而来。

四无君眼内无人,只听着步怀真同人戏谑的声音越近。他才不想又应下步怀真什么要求,飞身就上了书阁第一层的屋檐。他才站上屋瓦,就听到一个老迈声音说道:“哪来的宵小之辈犯我书院。”

那书阁之内,一双肉掌破窗而出,四无君踢开追来的宝剑,转身同他对掌。

“无意冒犯,不过是与朋友打了个赌。”四无君轻笑一声,“赌局即刻见真章,几位又何必大动肝火呢?”

“好个赌局,尔等当我书院是什么!”那老者越见怒色,掌上也毫不留情。

四无君看他掌势刚猛,就知道这位夫子想来脾气不好,也不多言,虚晃身形避开掌势,手一攀又再跃了两层,眼前高处在望,四无君又瞥了眼步怀真。步怀真还在塔底同人纠缠,想来是慈悲为怀,功力上多番忍让。

四无君看明情况,心中一喜,同那追上来的老者又多言了一句:“读书人又何必肝火旺盛,老夫子你年岁不小,动气伤肝。”

那老者只觉得他在说风凉话,正要同他拼命,就忽感一阵地动山摇。四无君心中有了不详之感,只感觉脚下一阵剧烈晃动,四周场景为之一变。他正要抢上书阁顶部赢步怀真一头,就听到步怀真在塔下说道:“兄长,小弟先走一步。”

四无君往下一看,人都气笑了。步怀真眼见他要登顶,索性一掌让此处下陷两丈有余,可他掌力也颇为克制,竟然让原本平坦的地上,生生出现了个小盆地,仿佛地貌天生如此。此时书阁矮下许多,这城中最高一处应当是书坊前的酒楼,那酒楼取了个摘星的名头附庸风雅,四无君先前进来之时还踩过摘星楼的屋顶。

四无君气恼追了过去,而书院中人见步怀真功力骇人,就是要寻仇也不是此时,竟然也没拦着四无君离去。

 

步怀真先到一步,盘腿坐在摘星楼的屋顶上。四无君则没好气地用钱让店小二替他开了最顶一层的包厢,他推开窗,探出身把步怀真喊下来。

步怀真老老实实地翻窗入内,四无君黑着脸点了菜,等到步怀真坐下他身旁时,四无君笑了一声。

“贤弟,你真会好手段啊。”

“为了让兄长能应承要求,小弟自然要竭尽全力。”

“若是你竭尽全力,这书院都要下陷三十丈。”四无君道。

“兄长过誉、过誉。”

四无君看步怀真如斯的厚脸皮,讽刺想来已经刺不穿他,于是口舌上就此作罢。他也是心理素质奇佳,想着步怀真是凭着自己本事,他功力不及步怀真无可厚非,思索间,便提着茶壶替步怀真和自己各斟上杯茶。

“说吧,你有什么要求?”

步怀真道:”一时还未想到。“

四无君说:“仅限今日,过期不候。”

步怀真说:“我方才登高之时,望见城南的河面。那里河面开阔,想来水路旁就有你想吃的莲子。”

四无君才醒神过来,被步怀真闹了半天,他都要忘记自己想吃莲子。步怀真看他神色,就知道他忘了这件事情,又说道:”这几日正好是城中庆典的时候,午后江面就要赛龙舟,你我既然无事,不如看看?“

四无君一愣,不知赛龙舟为何物,顾名思义,想来是河上竞赛。他回道:“看看也无妨。也就是你们人族,坐拥富饶,才有这么闲暇的庆典。

步怀真笑了笑,这时店小二敲了门,端上几样菜肴和一壶酒。

“兄长待小弟真好,先前如此都不忘给小弟点两盘素菜。”

四无君反口道:“谁说是点来给你,你看着我吃即可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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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7-05-03