朋友你听说过睡魔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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睡魔激推人

【一页书X四无君】世事如棋 幕三十三

 

四无君将沐流尘葬在了准备给自己的坟冢中。

那一日玩笑,听潮小筑还是留下了四无君的墓冢,那空荡荡的衣冠冢内,总算因葬入了一人而名副其实。四无君将碑题多添了沐流尘的名字,如今看起来,倒像是关系好得过头的挚友。

他在沐流尘墓前痴坐了几日,就听到了个普天同庆的消息,这世间有了磷菌之毒的解药。再好不过的解药有一点不好,它来的太迟。

来得太迟,就留下了许多遗憾。

他本该在收殓好沐流尘之时,便去关心被困在覆天殇那里的一页书。可他痴坐了数日,依旧难以回神。他总不禁自问,若是沐流尘心中早一些同他讲明,他会如何。

即便是他此刻钟情于一页书,亦没办法果断的认为自己会拒绝沐流尘。

沐流尘没有什么可称得上是不好的,若有一人在四无君的心目之中堪称完美,那也必然是沐流尘。除此之外,谁也不配被这样认为着。

四无君恍惚之间还饮了酒,他借酒做了个梦。梦中有沐流尘,早前的沐流尘,那时候的沐流尘想必是走访了所知的武痴旧地,便喜静不喜动,四无君不时去拜访他,总能看到沐流尘在作画。

为了款待他,沐流尘总是在他进院后便停笔不画,当四无君问他在画什么时,沐流尘便笑而不语,而又问道何时才能画好,沐流尘便半开玩笑的说,因军师总是来得不凑巧,想必是没有画完的一日。

而当四无君大醉梦醒后,便摸索到了听潮小筑,走进了沐流尘的屋内。这里本该是纤尘不染,却因为主人深陷磷菌之病而在此刻显露出疏于打理的模样,内中的陈设也十分简单,四无君没花多少工夫就找到了沐流尘藏画的所在。

沐流尘口中说着从未画完,实际上早已存了百副,被他装裱封存。四无君打开第一幅之时,心中已有了然,可真正当画被他展开之时,他又觉得心口隐痛。

每逢他来访之时,沐流尘总是站在窗口,一抬头便望着他。他勾完最后一笔,便将画放好,四无君不是没有想过要拿到手鉴赏,可沐流尘总是将它收得极好。

他打开了第二幅、第三幅……无一例外都是他。

每张神态都略有不同,连四无君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多的神情,他翻到一半之时,已经翻不下去。一度想,这兴许就是沐流尘未卜先知后早早为他设下的折磨。

有人不知不觉,深情若此,倒衬得四无君仿佛死人,无知无觉。

四无君最后将那些画,放在沐流尘的墓前烧尽,看着自己的脸孔一点点被火舌吞没,确实新鲜的很,不知哪里一阵风来,就将灰烬吹散。

四无君顺着风来的方向望去,就见天际隐隐出现一道裂缝。

竟然是天裂了。

 

伴随着波旬将出的消息是覆天殇要暂避风头,他阴阳怪气的将一页书留给了正道,却是一个被灌入磷菌变种病菌的一页书。佛剑分说留下了一个月的日期,若是一页书不能自行以功力压制变种磷菌,那么为了避免生灵涂炭,一页书必将死于佛剑分说的剑下。

四无君想来是几日在沐流尘墓前醉生梦死,看见多日不见、命在旦夕的一页书,竟然有些麻木。转头想来,人生不过一死,四无君也并非没有死过。

他毕竟“死”在剑君的剑下过,生死一瞬时,除了疼痛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,等待的只有空茫茫的一片。四无君想通了关节,忽然醒悟为何自己如此痛苦,沐流尘的苦痛早在自绝之时,便已经停止了,而四无君如此痛苦,也只是因为他不想放过自己。

于四无君而言,一页书若死,四无君亦不过一死。沐流尘之死,让他痛苦不堪,终究不过是因为心中自觉亏欠。沐流尘一腔情思,他今生注定无法报还,心中也不打算报还,若一心早已许人,又哪来了第二颗心给沐流尘,情又不是掰饼,两人分食人人有份。

这世上,最自私的本来就是情爱。

接下来的等待,在想通之后,也就没有什么煎熬可言。

他日日留在净琉璃的定禅天,素还真的天下苍生已经同他没有多少关系,耳边是从未停过的佛门梵唱。四无君整日隔着护持一页书的阵法看着内中的人,初时一页书尚可以通过净琉璃转达信息给他,过了数日,便再也没有音讯。

令邪魔闻风丧胆的一页书如今也为磷菌之毒而苦,四无君心想,若一页书有了意识,他一定要好好嘲讽下。

可一页书始终没有意识,众人焦急非常,唯独四无君心想,不过一死。

活着自然精神万分,可死却也没什么值得恐惧,多少爱恨恢恢,若是双目阖上,便在没有了瓜葛,仔细想来,也未尝不是好事。

 

素还真倒不是这么想,在佛剑定下的最后期限之时,他来到定禅天来查看一页书的情形。

他不意外四无君守在外围,可四无君却意外素还真朝他搭话。

“时日渐近,你如何打算?”

“我若说,我打算将一页书带出,放任磷菌肆虐天下呢?”

“前辈必然不允。”

“他不允,也不会把我如何。”

“前辈会自行了断。”

四无君闭上眼,沐流尘自绝于前的场景彷如昨日,他不置可否的哼了声。

素还真又道:“若前辈身死,你可愿一人独活?”

素还真轻轻说了句话,四无君睁开眼,回道:“四无君今生最厌恶的人便是你。”

素还真道:“你心中早有打算,素某不过是将它说出。”

四无君道:“这就是我厌恶你的原因。既然你已经说出,便该挑起后续的责任。”

素还真望向四无君的眼神甚至有些怜悯,他道:“这个自然。”说完,他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开,将眼前的空间再度留给了毫无知觉的一页书与四无君。

 

一页书做了个久违的梦。这些时日,他不是在覆天殇的控制下被注射磷菌,便是同变种磷菌在体内胶着。那宛如活物的磷菌此刻在他身体内肆虐,他只能靠入定的形式,同它们厮杀,如今战况胶着,磷菌奈他不何,而他也找不出磷菌破绽。

每一日都是精神紧张,又哪里能在入定中有梦?

可四无君还是不分青红皂白的进入到他的梦中,是他们第一次见的模样,蓝色锦衣、不可一世,朝他走来时都是羽扇款摆的得意模样。

这样的四无君,数落人时盛气凌人:“一页书,你知不知道我等了好久!”

一页书不说话,只是望着他,他猜不明此时是什么情况,可能看到四无君总是件让人欢喜的事情。

”你这样望着,倒显得我很稀奇似的。“四无君道。

“我在想,也许是梦。”

四无君笑了:”谁说不是呢?“

 

人在梦中,就是格外的肆意。大抵是心有所想,只是碍于往日修养,往往言行只能表达二三。

四无君主动吻着一页书,在他的耳边说着情话。

他从没有那么直白的夸着一页书的眼睛,用手指描摹着一页书的眼睛,说起曾见过有人为他立了佛像,那双眼刻的尤其好看,庄严而悲悯。他说完不忘吻一下一页书的眼睛,笑看着一页书眼中的无可奈何。

他问一页书,为什么这样看着他。

一页书答,因为美。

用美来夸赞一个男人总觉得不甚妥帖,可四无君不介意。

四无君的手指从一页书的眉心,滑过鼻梁,落在唇上。说一不二的一页书有着柔软的唇,此刻被四无君亲吻时吮得有些红肿,显得模样色气,四无君被这模样所惑,眯起眼睛同一页书贴着脸颊。

四无君轻声说,你这幅样子只有我能见到。

一页书回道,只有你。

这样的话从一页书的口中说出总是意义非凡,四无君笑了起来,他解开了自己的衣服,随后也解开了一页书的。做,总比说要更能打动人些。

他们的身体纠缠着,蓝发和白发混在了一起,肢体与肢体交勾着,心中的情感在此时化作对对方的渴求。一页书把自己埋进了四无君柔韧而结实的身躯里,自从四无君的功体恢复,他的动作间总不会缺少力量感,需要使用更多的力量才能让四无君满意的眯起眼。

在此时,他都好像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天狱军师,那双因为情欲而微阖的眼,总是无法轻易被讨好。骄傲就像是融进了四无君的骨子里,随着他的力量而越发张扬。

当他回应一页书时,便会微抬起头,贴近一页书的耳旁,低声呻吟。他方才称赞了一页书的眼睛,这时候便说喜欢一页书的唇。

四无君说,一页书,我喜欢你亲我的眼睛。

一页书如他所愿,亲吻着那双骄傲的眼睛。

四无君说,一页书,我喜欢你亲我的嘴唇。

一页书便如他所愿,偏侧过头,一手固定四无君的脑后,亲吻着四无君,直到四无君没办法呼吸,笑骂着把一页书推开。

可一页书也不会遂了四无君的意,他从不说出口,可他喜欢怀抱着四无君浸透汗的身体。真实、温暖,伴随着情事中的起伏,显得过于诱惑。

 

若这是个梦,也说不清是美梦,亦或是个淫梦。可既然早已心魔深种,那忠于欲望亦无不可。这毫无节制的梦没有了时间的管制,便肆意地荒淫。

四无君最后忍不住笑骂:“这是要把一辈子的都预支了吗?”

一页书任由他骂,然后感觉四无君的手放在了自己的眼上。

四无君同他说道:“你想来是不够聪明,才奈何不了磷菌,这世界上无四无君不能之事,你求我,我就来帮你了。”

一页书捉住四无君的手,感觉四无君将自己的眼捂得更紧了,即便是梦里,四无君所想,他迁就便好,于是手覆上四无君的手。

“四无君,你愿帮我吗?”

“分明是让你求,转头你又让我来上赶着帮忙。”他语气说起来颇为愤愤不平,可转而又叹了口气,“谁让四无君心悦你。我自然帮你。”

说罢,四无君亲吻了一页书的唇,道:“我帮你,你也该醒了,如果不遵守,便是耍赖了。”

那一吻落下,一页书看不清四无君,却觉得周身暖了起来,像春回大地,像旧枝发新芽,又像是一场大梦终究要醒。

那覆压在他眼上的重量也渐渐消失,最后只剩下一页书自己的手覆在眼上。

一页书才发觉,他醒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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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7-05-20