朋友你听说过睡魔吗?

ID:涅涅
睡魔激推人

【一页书X四无君】世事如棋 幕十

第二天醒来,又如预料般的见不到一页书的踪迹,贵人事忙的一页书此刻想必正为复杂的局势而四处奔走。四无君不理会他,起来运功调息一阵,哪怕知晓歧黄之术一二,但此刻情况,即便是他自己都有些不明。

他之功体经毒素、假死受创颇剧,如今经由两次调和,竟然恢复了许多。但同样,内视体内动向,那丹田处的毒素静默不动,同他本身的根基相牵,他方才试着用恢复些许的真力触动毒素,却感觉到两者竟有融合之势,一旦融合就好比泥牛入海,情况颇为诡异。

不想才有点起色的身体又陷入不可知的情况,四无君等到内息平复就不再理会丹田中的那事物。此时没有一页书在,若惹动毒素爆发,那才是枉送了性命。

他此时身体较几日前好转许多,便将目光放在了室外。一页书将他不加禁制的放逐此地,想必也是有着相当的自信,确信以他之能无法逃出生天。四无君多少抱着试探的心情,探索这片山谷。陡峭的山壁上是遮掩视觉的云雾,证明此地也许位于两峰之中,断裂之处犹如刀削,整座山谷地势狭长,温泉四周不生草木,却在温泉之外五米后,土壤肥沃、碧草丛生。经过温泉,狭长的山谷蔓延到了过于深邃的位置,四无君走了一炷香的时间,便坠入了阵法的迷雾。

这阵法颇似一线生的手笔,如此人一般狡猾难缠,却又留下一线生机,从不赶尽杀绝。四无君便踩着这一线生机兜兜转转,他虽然此刻功力不足一成,可这阵法到底似主人,看人下菜碟。似是感觉他功力微薄,不愿伤人,于是闯过数关,终究是小打小闹。

四无君正如此想着,眼前的场景登时丕变。

 

那是寒风肃杀的云渡山,空气中弥漫着数年前暗藏的杀机。

随着蓝色羽毛飘然降下的四无君抬头望着在石柱上端坐的一页书,一页书还是那个嫉恶如仇的百世经纶,低垂着眼看着他,呼吸间都是高手气机牵引下的紧张。

一页书吩咐着身边的孩童退下,起身一踩石柱,高耸的石柱降下,一双冷漠的眼睛锁住了四无君。

“四无君,今日前来,所为何事?”

四无君轻摇着羽扇,散漫踱步:”百世经纶一页书,当知四无君所为何事。“

他漫不经心的踩着云渡山的土地,脚下的土壤都仿佛真实一般。那幻境中的一页书又问他:”所为何事?“

四无君略嘲讽地笑了笑:“为天狱之主净琉璃之死,问罪而来。”

那一页书又接道:“我原以为净琉璃不过是与冥界勾结,想不到竟是天狱之主……”

这时,四无君作梗插道:“想不到?一页书,你想不到的事情远超乎你的想象。”

“……”那幻境中的一页书又不作声了,只是冷漠地看着四无君。四无君躲在羽扇后的脸笑得更讽刺了些,一线生这幻境做得也太钝了些,让一页书都如同木头人一般,可他方才查看,一页书也就是这阵中的气机所在。若要推动幻阵,还只得一板一眼地原样重来。

“……想不到竟是天狱之主,他委身定禅天潜伏多年,果然工于心计!”

四无君冷哼一声,背转过身,没有去接一页书的话。天狱的圣主从来也称不上工于心计,他总是坦荡荡地把这些需要动脑的地方交托给四无君,而在如何施行上下功夫。

幻境中的一页书还在说着,可四无君却觉得话语无比漫长。

“一页书杀天狱一人,四无君问罪而来;天狱杀中原无数,我又要向谁问罪?”

四无君看着自己掌中的羽扇,忆起圣主。初见一页书之时,圣主之“死”不过是个作态,而今场景再现,却是圣主已然丧命。

他倒是想答,天狱杀中原无数,自该向四无君问罪,而鹿死谁手,自有定数。

可他如今和一页书算什么胜负?

可为了让幻境进行下去,他只可以答:“中原奔鹿,群雄逐之。”

可笑,如今的江湖,天狱只能算在数之不尽的失败者中。四无君的内心越发感觉到不耐,活着作为失败者就是如此难堪,昔日豪言壮语都成了耳光响亮,他从未败得身为楚囚,如今屈身空谷没有世人的讥笑,却逃不掉他自己内心的冷笑。

幻境中的一页书毫无感觉,只是同四无君对着既定的剧本。四无君冷眼看着他,心头又是思绪百转。

如今可知这山谷的阵法是为了他四无君而设,昔日素还真中毒在身,若是以温泉克制毒性,确实需防范他前来攻击。以此处作为囚禁他的居所,也是再合适不过,只需要将阵法掉转,对内不对外。

而对付四无君最合适的人选,便是百世经纶一页书。

“四无君,你在刻意拖延时间,你句句讽刺,不过是想引动吾之怒气……”

面前的一页书仍旧在喋喋不休,可阵中的气机牵动已经让四无君感受到压力。这处所在,看来不仅仅是个幻阵,而是整个谷中的阵眼所在。四无君凝神以待,眼前的一页书怒目看他,大梵圣掌的起手式已经蓄势待发。

一掌落地,幻境中的云渡山地动山摇,四无君则以利落步法一避掌势,真力无以为继的情况下,一页书连攻数招,四无君闪身躲避,脸色已经有些发白。一线生这阵法做的颇为阴狠,有温水煮青蛙之势,诱使他深入阵眼,若是从前,四无君大可以以力破巧,而如今只能一窥破绽再博一博。

当初四无君与一页书周旋,便是仰赖那时天象骤变,云渡山漆黑一片。而现在,他羽扇掀动云渡山的沙石,在烟尘弥漫之中,借遁法隐藏身形。阵眼中的一页书虎视眈眈,绝招在指尖待发,四无君躲在山石之后,估算着这阵法同一页书本人威力之间的差距。

若是一页书本人,他已经死在最开始一掌的大梵圣掌,更不要说之后躲过的数招。

当山石被击碎之后,四无君在间隙之中发出一掌,那幻境中的一页书被他掌劲袭个正着,却是形影闪烁一下,又凝为实体。而四无君则因为妄动真气,丹田绞痛,而不待他反应,那一页书又是朝他攻来。

四无君在烟尘飞扬之中,只见一掌盖来。一页书的面孔同他越来越近,冷漠的望着他,如同两人最开始的那样敌对。

或许,本该如此。四无君一挑眉,冷笑中朝一页书奋力一掌相对。

就在千钧一发之刻,对面的一页书忽然眉目多了丝灵动,他眼睛微微睁大了些,露出讶色。两人双掌相接,四无君只觉得自己的内力如泥牛入海,化消全无。他在冲力之下撞入一页书的怀里。

虚幻场景登时消失,四无君仿佛听到了一声叹息。他不及细思,回过神来时,已经被一页书抱在怀里,站在阵外。

“可有受伤?”一页书让四无君站定,四无君摇摇头。一页书又替他把了脉相,确定无误后,便道:“这次我及时赶到,下次你却不一定有这么好的运气。”

“哈。一线生真是好手段,虚则实之,实则虚之,若是过往四无君找到此处,也说不定着了他的道。”四无君自嘲一笑,低头时,却看到一页书身上有其他动手的痕迹,“你适才被人围攻?”

再看一页书手上,手上犹见伤痕,指甲崩裂见血,显然是同极为坚硬之物相击而造成的伤势。

一页书对手上之伤不以为意,道:“不过妖邪之辈。”

“妖后?“四无君看了看一页书不否认的样子,又道,”阴阳师深沉内敛,自然按兵不动;妖后狠辣犹胜须眉,她势必是先动手的那一人。”

一页书道:“四无君,你如今已出了这江湖。“

四无君对他一笑:“若哪天四无君对这时局毫不关心了,你才该觉得奇怪。一页书,你当真要用你的佛来磨灭人性吗?”

他迎着一页书的目光,眼里只有挑衅的神色。

一页书说道:“四无君,时局告诉你亦是无妨,可你知道了又如何?如今天狱已在你排布下脱身事外,你何不暂时以调养身体为主。“

四无君哼一声,但跟随着一页书脚步回到那所木屋。

他见一页书手上鲜血淋漓,就取了伤药,欲替一页书包扎。当他执起一页书手时,两人下意识对望一眼,四无君说道:“聊以此物,借花献佛。”

“有劳了。”

两人一时无话。四无君便将注意力放在一页书创口上,妖后显然自鬼楼所获非浅,打入一页书手中的气劲分明是出于他己身。什么样的武器能有这样的效果?这疑虑自然出在妖后一处,只是一页书不愿讲,四无君即便旁敲侧击也无法套出话来。

包扎好,本就是因为阵法被触动而赶回的一页书也不多做停留,干脆离开,给他们俩都留下空间。

 

这离开便是数日,这几日的空闲,四无君将山谷内都踏遍了。一线生将此处布置得不错,有花有草有温泉,此时作为一个囚禁的所在,不得不说是过于舒适。

四无君将一页书留下的佛经批注完,就将目光放在了素还真收罗的书本上,素还真收的书也杂,从各家各派的秘籍若干到游记、食谱,四无君翻了翻秘籍,还看到了素还真的批注。四无君撇撇嘴,这些小门小派的平庸武学,素还真还不忘批注,可见多爱显摆。

四无君于是拿了朱笔,将破法一一注上。或力敌、或攻心,这几日他借此打发时间,倒也很有趣味。

写的疲倦了,他就取出素还真的琴。琴是好琴,他盘膝在谷内弹奏时,那清越音色仿佛能透过谷内迷雾,悠悠回荡。四无君喜爱它的卓越,于是这几晚都爱在谷内同它奏上几曲。夜里的山谷迷雾褪去,就能抬头望见天上星子。四无君若是累了,闭目休憩以星为被,以地为床,不知不觉便是一夜过去。

一页书来时,差不多是子夜,衣裳上还有着赶路时蹭到的夜露湿意。他起初没看到小屋的烛光,以为四无君已经睡下,可等到来到小屋几丈前,才发现四无君侧躺在温泉边已经睡着,身边是素还真收藏的名琴。

他走近,却发现四无君没有醒,以为四无君有所异样,于是一页书快步走去,伸手握住四无君的手腕,欲看他脉象。可这时,四无君睡眼惺忪醒转,睁开眼看他。

“一页书,你……?”四无君撑起身,还欲问一页书到底是为了什么事,却即刻意识到,自己没有在一页书靠近时醒转才是问题所在。

“我是前来告知你,王隐此人已死。“一页书看四无君一时神色有些变化,”此人之前同银狐前来询问我你的葬身之处,今日再遇银狐,得知他的死讯。“

“他是怎么死的?”

“他卧底叶口月人,行迹败露之时,他同叶口月人血战,成功摧毁幽舻,最后同幽舻一齐坠地而亡。“

四无君脸色变了变,最后却是冷笑了声:“真的就这么死了,自那日他同我大吵一会,我就料到他会死得凄凉。人活一世,却是不为自己为别人,侠刀的一番愚见,终究让他赔上了性命。”四无君说到最后已有些黯然,他余光一瞥,却看到一页书手中提着一壶酒。

“王隐在你墓前饮了一夜,你想必也是如此。”

四无君哼了一声,却没有拒绝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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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7-04-28